本文分为两节,分别是五运六气概述和干支的起源,后续分篇为五运六气的形成与发展、干支与阴阳五行的配合、干支与历法、及五运、六气、运气相临、医易、五运六气医理运用等。

第一节 五运六气概述

五运六气,简称运气。它是中国古代研究天时气候变化规律,以及天时气候变化对生物,尤其对人体生命活动影响的一门学说。它是以《黄帝内经》天人相应整体观为指导思想,以阴阳五行为理论基础,以古代天文历法气象知识为科学依据,以天干地支为推演方法,来研究六十年为一个甲子周期的气候变化与人体疾病发生相关性的理论。

五运六气理论主要由“五运”和“六气”两部分组成。五运,即木运、火运、土运、金运、水运,五运分别配以天干,用来推测各年岁运和五个时节的气候变化规律及疾病变化规律。六气,即风、热、火、湿、燥、寒,六气分别配以地支,用来推测各年六气的变化规律及疾病发生规律。

根据《黄帝内经》五运六气理论,五运是指形成气候变化的来自五方五位的地面因素;六气,是指大气环流形成气候变化的空间因素;将五运和六气的多种变化因素相结合,即可综合分析及预测各年份气候变化和疾病流行的一般规律,还可以进一步对各年份气候变化和疾病流行可能出现的特殊情况予以大体分析,从而为预防自然灾害、外感流行性疾病,以及临床诊断治疗等提供依据。

中医学的五运六气理论,比较完整地记载于《黄帝内经》的《素问·天元纪大论》、《素问·五运行大论》《素问·六微旨大论》《素问·气交变大论》、《素问·五常政大论》《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素问·至真要大论》、《素问·刺法论》、《素问·本病论》,在《素问·六节藏象论》《灵枢·九宫八风》等篇章中,也有散在记载。从篇数上来看,虽然只有九篇,但是从字数上来看,却占了《素问》的三分之一还要多,并且具有非常系统而独特的完整理论体系。

五运六气理论是中医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医学对外感疾病病因认识的源头。它首创了医学气象历法,建立了外感六淫致病的动态理论体系,提出了气化学说和病机学说,创立了制方、组方及四气五味的治疗原则,发现了五运六气变化与温疫发生的相关规律,扩大了中医学理论范畴,促进了中医理论的发展。

五运六气理论在研究人体生命规律时,运用了“天人相应”的整体的动态的思维方法,把天体的日地月变化与四时气候变化规律紧密结合,把自然四时气候变化与自然各种生物的生命现象紧密地结合起来,把自然四时气候变化与人体发病、用药以及养生紧密地结合起来,运用人与自然变化息息相关的动态的整体的研究思路与方法,来探讨自然气候变化对人体生命规律、人体疾病的影响,来研究自然气候变化规律与人体发病规律,进而依据气候变化规律来总结人体发病规律与疾病预防方法。这种气候变化与人体生命规律疾病规律相关的理论,充分体现了五运六气理论学术特点的科学性。

《黄帝内经》五运六气理论形成以后,几千年来有效地指导着中医临床对疾病的预防及治疗。其“不知年之所加,气之盛衰,虚实之所起,不可以为工矣”等观点,指出了临床医生研究五运六气的重要性与必要性,也受到了历代医家的重视,后世曾有“不懂五运六气,检遍方书何济”之训。

五运六气理论在病因病机方面,突出地强调了自然气候异常、人体正邪盛衰和疾病病机归属,指出“气相得则和,不相得则病”,提出了“审察病机,无失气宜”,“谨守病机,各司其属”,“必先五胜”,“有者求之,无者求之,盛者责之,虚者责之”的审察病机原则;在病位病性方面,则根据自然气候异常导致的不同致病因素及其临床表现,又以木、火、土、金、水五行及肝、心、脾、肺、肾五脏进行定位,以风、寒、暑、湿、燥、火进行疾病定性;在疾病治疗方面,强调“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等;在制方选药方面,提出了“治有缓急,方有大小”及君臣佐使的方剂制方原则;根据五运六气变化规律,提出了“风淫所胜,平以辛凉,佐以苦甘,以甘缓之,以酸泻之”等独特的四气五味组方用药原则。

以唐代王冰为代表的后世历代医家十分重视五运六气的研究与运用,在临床运用中多有充实与发挥,促进了五运六气理论的发展。近年来,随着医学模式的转变,对于天体运动节律与生物生命活动节律关系的研究,气候变化规律与人体生命节律、发病规律关系的研究日益受到国内外相关学者的重视。中医五运六气理论研究的范畴包括了现代科学的气象医学、地理医学、环境医学、时间医学等新兴学科的内容。

五运六气理论是古人经长期的实践观察总结出来的宝贵医学遗产,具有重要的医学价值。研究五运六气运气理论对阐明人体生命规律、疾病发生发展变化规律,以及指导临床预防、诊断和治疗均具有重要价值和意义。但是,由于其年代久远,文辞古奥,内容复杂,加之又涉及古代天文、气象、历法、物候、地理、哲学、数学等诸多自然科学知识,所以,直至目前,其理论继承和发扬仍是中医学一个难度较大的课题。

第二节 干支的起源

甲(jiǎ)、乙(yǐ)、丙(bǐnɡ)、丁(dīnɡ)、戊(wù)、己(jǐ)、庚(ɡēnɡ)、辛(xīn)、任(rèn)、癸(ɡuǐ)名为“十干”,子(zǐ)、丑(chǒu)、寅(yín)、卯(mǎo)、辰(chén)、巳(sì)、午(wǔ)、未(wèi)、申(shēn)、酉(yǒu)、戌(xū)、亥(hài)名为“十二支”,省称叫做“干枝”,又作“干支”。

《素问●六徽旨大论》曰:“天气始于甲,地气始于子,子甲相合,命曰岁立。”意思是说天气有十干而始于甲,地气有十二支而始于子,干支相合而岁气立。

在运气学领域,天干和地支是五运六气的演绎符号。五运配以天干(天干统运),六气配以地支(地支纪气),然后可依据各年干支推测各年岁运盈虚,气令早宴,万物生死,明其用以察其病。

天干地支起源的三种传说。

1、大挠作甲子

“大挠(náo)始作甲乙以名日,谓之干;作子丑以名月,谓之枝”(《后汉书·律历志》引“月令章句”)。大挠开始创作甲乙等十干作为日数的代名,称为“干”,干是树的主干;创作子丑等十二支作为月数的代名,称作“枝”,枝是树的分支。大挠相传是黄帝轩辕氏的臣子,则甲子始作于公元前25世纪的黄帝时代。(据《历代纪元编》记载,公元前2491年为黄帝元年)。

大挠亦作“大桡”。传说为黄帝臣子。根据隋·萧吉《五行大义》中记载,大挠“采五行之情,占斗机所建,始作甲乙名日,谓之干,作子丑以名月,谓之枝。有事于天则用日,有事于地则用月。阴阳之别,故有枝干名也。”此外,按照当前通行的说法黄帝元年应是始于第一个干支纪年的甲子年,即公元前 2697年。

2、伏羲造干支

“伏羲始造干支甲子”(《物原·天原》)。在宋代罗泌所著的《路史》里还有较详细的记载:“伏羲命潜龙氏筮之,乃迎日推策、相刚,建造甲子,以命岁时,配天为干,配地为枝。”伏羲命令潜龙氏按每天来临的日数推算,建造了甲子,作为年岁时日的名称,并以十干配天,十二支配地,这里已明确提出干支有天干地支之分。伏羲、神农、黄帝是传说中上古的“三皇五帝”时代,伏羲比黄帝更为远古,其年代已无可考查,一般认为大约在公元前三十多世纪。

3、天皇氏创制干支

此说见于刘恕的《外纪》,但天皇氏较“三皇五帝”时代更为久远,其年代已无法考证。

以上传说,不管其可靠性如何,但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干支的起源很古;二是干支在古代是用来计算日月岁时的一种符号。从近代出土的甲骨文的卜辞中,可以得到证明,在殷商时期,已普遍把干支作为纪日纪旬的符号了。甲骨文字为古代刻于龟甲或兽骨上的文字,大抵均为占卜后的纪录,所以也称“卜辞”。从 1898 年起,在河南省安阳县(古代殷的都城)陆续发现,前后共计约10万片,据考证为商代中期(公元前14世纪)的遗物。既然干支在这个时期已经普遍使用,则其起源于殷商之前可无疑义。或者说上古时期还没有文字,怎能有干支?要知原始的干支都是象形的,是一种图象而已,从干支的古篆可以看到古人造甲子是拿人体来比拟的。例如“甲”字,《说文》引《太乙经》说:“甲为人头。”“乙”字,《说文》说:象人颈;其他如,“丙”字,象人肩;“丁”字,象人心;“戊”字,象人胁;“己”字,象人腹;“庚”字,象人脐;“辛’字,象人股;“壬”字,象人胫;“癸”字,象人足。若把这十个字拼合起来,就可画成一个人形。(见图)这都可证明干支在上古象形文字创制时已经存在了。

十天干篆书拼合图